胡玉红,十八岁的小姑娘,甜静的笑容常常出现在她白净的脸上,阳光、快乐、积极,用在她身上恰好。人们对一切的美好,只是着迷。雪莲被赞娉婷仙韵,却鲜有人关注到它长在峭崖寒峰。这个落落大方的姑娘,蜕变着自己的人生,汗水和勤劳浸润其中,雕刻着人生轨迹,只为“执着的梦想”实现。
早上集合,胡玉红总是早早地站在队伍中,等待集合完毕,开始一天的学习。上午,练习击鼓翻锅,胡玉红能很容易地引起别人的注意,不是因为个头矮站在队列的第一个,而是胡玉红总是能合着节凑,稳稳地端着装了沙的锅,收放自如地挥动着大勺,完成一整套翻锅步凑。练习结束后,胡玉红清理了锅勺缝隙间沙子,整齐地摆放好工具,才去食堂吃午饭。 成都,虽不曾烈日炎炎,却挡不住夏日的激情阳光,午后,知了忽长忽短的叫声,格外的响亮,扰乱了人们惬意的午休,丝毫影响不了正在练习雕刻的胡玉红。胡玉红所在班级刚完成切配第一阶段练习,在其他同学还在练习切银针丝,她已自学雕刻,短短的两天,她掌握了雕花的基本要领,一个普通的萝卜,在她手下能变成一朵花。同班同学都夸她天赋好,她却笑着说,只要多练习就行。谁曾知晓,胡玉红能重拾学习机会,实现自己的“厨师梦”,现在的每一分每一秒她都非常珍惜,要把缺失的两年尽快地弥补回来。 1个月以前,胡玉红还是流水操作线上的一名操作工,与众多同龄打工者无异,工作、吃饭、睡觉是他们的生活三部曲,调子只有一个节奏“快”,忙碌、疲惫、迷茫是色彩斑斓的社会烙在他们的印记,他们中的大部分还一个共同的特点“第二代打工者”。 胡玉红,出生在营山县城边上的一个小山村,那里与四川大部分的农村一样,青壮年劳动力均外出打工挣钱养家,留下来的只有老人、小孩和土地。胡玉红和龙凤胎的哥哥也无例外,刚满周岁就留给年过六旬的奶奶照顾。胡玉红的父亲15岁就到深圳打工,母亲在婚后同父亲一道外出打工,他们是中国快速发展的建设者,繁荣南国留下他们忙碌大半辈子的身影,却不曾赋予一间属于他们的房屋。
在四川老家,胡玉红兄妹与大伯家的堂哥堂姐一起,生活在奶奶家,与其说奶奶带着他们生活,倒不如说,与奶奶相互扶持着过日子。奶奶年龄大,身体不好,终日吃着治病的药品,孩子们必须得做家务干农活。个头刚刚高过灶台,胡玉红踩着凳子,抡着农村家庭特有的大铁勺炒菜做饭,用小鹏端着一盆盆的猪食去喂猪,炎热的夏天,背着玉米稻谷,一趟趟往返在田间小路,一个夏天下来,晒得黑油油。做事雷厉风行的胡玉红,是名符其实的“孩子王”,即便是年龄稍长的堂哥堂姐在生活上都得听她的安排,奶奶也最喜欢这个能干的孙女。 上大学,或许不是像胡玉红这样的孩子改变命运的唯一出路,上不了大学怎么办?哥哥姐姐们早早放弃学业,加入了打工的行列。初中毕业的胡玉红向父母提出学厨师,因为她深知,她和哥哥姐姐一样不是不想大学,而是陌生的课业难住了他们,上不了大学就做厨师,毕竟那是自己喜欢做的事。 在外闯荡二十多年的父母,明白有技术好,加之这几年父亲因为会做砖工赚到了钱,做起了小包工头,更加懂得技术的重要性,但对于女儿的选择不解。或许,在他们看来学门技术,然后到工厂里做技术工就行了,于是草草地安排女儿进了县城的一所技校,学电子技术。胡玉红为自己争取,但不知道怎么和父母交流。兄妹两三岁那年,告诉他们去县城接妈妈,就和外婆表姐进城,当见到一个女人朝着外婆不停地叫着“妈,妈,妈….”时,兄妹两跟着表姐叫她:“三姨”,她和外婆站着聊了好一会,才问身边的三孩子是谁,外婆这才指着这个女人让兄妹两叫他“妈”,这件事情让胡玉红印象非常深刻。 在学校呆了半年,胡玉红决定去深圳打工,梦想没有夭折,而是深深地写在心房。第一份工作,电子厂的质检员。上班铃一响,眼睛透着显微镜,检查生产线上每一个流过显微镜的仪器,十多个小时下来,眼睛花了,看什么都有影子,第一个月薪水1900元,“什么时候才能凑够学费?”,大大的疑问画在她眼前。她把工资交给家里,父母一分不少帮她存着。胡玉红在工作中更加卖力,“加班”是她和朋友说的最多的两个字,好不容易有法定假期,厂里却用周末替换,因为那样不用给加班费,她和工友们一样虽有怨言,班一样得上,因为这份工谁都能做,这就是没有技术的无奈。 十六、七岁,是女孩子一生中花一样的时期,穿得漂漂亮亮的,和朋友一起约会逛街,胡玉红却混迹在流水线上,错过了人生中精彩的一段,打工的辛酸坚定她的梦醒。 两年后,胡玉红再次提出学厨师,要用自己的钱完成学业,父母妥协了,或许因为女儿的坚持感动了。堂哥得知她要回四川学厨师,打电话让她好好学习,以后他来给她打工。胡玉红的堂哥也想做厨师,可是没有钱。胡玉红的大伯大伯母在工厂里打了一辈子的工,每月收入不多,家境与胡玉红家相差甚远。不久前,在老家县城给堂哥买套婚房,为了凑足首付,大伯父家还欠下几万块钱,堂哥不得不打工还房贷。堂姐在打工的厂里交了男朋友,前两年就结婚了。 经历了生活的磨练,胡玉红在中非常的节约,她每天的消费都控制在一个范围内,小小的本子里,每一页都清清楚楚地记着一天的每项消费。还会跟室友们分享一些生活的小技巧,厨师服怎么能洗白,洗衣粉放多少才不浪费。四川学厨师,爸爸经常打来电话,让她安心学习,不要担心以后的学费和生活费,他再辛苦几年给胡玉红赚够开店的钱。每每听到这些话,胡玉红心里阵阵酸楚,父亲已经劳碌了半辈子,右眼被钢材刺破而失明,谋划了哥哥的未来,现在为了自己还要再多辛苦几年。有志者事竟成,胡玉红在实现梦想的道路中,会收获人生更多的精彩,有着与父辈不一样的生活。 |